从 SEO 到 GEO，AI 驱动的互联网正在重建
作者：MICHAEL PAREKH
发布于：2025 年 8 月 24 日
我常在专栏《AI：归零重启》中探讨一个核心观点：在人工智能技术浪潮的黎明期，我们现有的互联网，其基础架构并非为 AI 和服务于全球数十亿人的 AI 机器人所准备。
正如我在最新一期《AI 漫谈》播客中，与我的 Z 世代搭档 Neal Makwana 所探讨的那样，要引导我们进入一个被全新激励机制驱动的 AI 世界，需要海量的技术、AI 和监管层面的社会工程。
这尤其体现在一个关键挑战上：我们必须在服务于民众的 AI 与服务于广告商的 AI 之间，就隐私与信任问题，建立起一种微妙且可容忍的平衡。
当媒体还在无休止地争论通用人工智能和超级智能，当“上帝 AI”和泛滥成灾的“AI 垃圾内容”占据大量舆论空间时，我们更需牢记这一宏大背景。
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从聊天机器人到推理 AI，再到 AI 代理，这条通往未来的道路，是由无数微小的进步铺就的漫漫长路。
尤其是在我们以众多创新方式扩展 AI 规模的今天。从训练到推理，其间环节日益繁多，而这一切都伴随着极不稳定的 AI 成本与定价。
即便是我们今天最基础的 AI 代理，每天也会在一个为人类优化的网络上处处碰壁。无处不在的验证码，就是为了给它们设置障碍。
我们正加速迈向一个新世界：地球上 80 亿人，人人都将拥有为其量身定制的无数 AI。这将是一个机器对机器 (m2m) 的世界，而非当前机器对人 (m2h) 的模式。
这绝不是某个像《终结者》里天网那样，企图控制我们的单一 AI。
Axios 在两篇文章——《一个网络给机器人，另一个给人类》和《未来是机器人对决机器人》——中对此有精彩的阐述，其核心观点如下：
“在这个新世界里，一个简单的网站或应用，将不再足以清晰地代表一个公司、组织或个人的数字化形象。
“服务提供商和大型组织，已在着手为每个网站或应用推出两个版本：一个为人类服务，另一个则专为 AI 代理和机器人设计。
“网站建设服务商 Webflow 的首席执行官 Linda Tong 坦言：“我们曾投入巨大精力优化网站的人类用户体验，而今，海量的非人类用户带着截然不同的需求涌现出来。”
“AI 机器人的活动——无论是为训练模型而抓取数据的爬虫，还是为解答人类提问而工作的代理——已经开始让传统网站不堪重负。
这很快就将我们带入一个 AI 机器人对决机器人的世界，充满了新的问题与挑战。
“在生成式 AI 的下一波巨大颠覆中，互联网上的机器人数量将彻底超过人类。
“为何这至关重要？互联网曾连接了全人类，但如今，由 AI 驱动的网络正转向机器优先，这将迫使我们重塑 30 年来关于网络生活的一切习惯、期望和信念。
“从宏观视角看，随着 AI 代理的进化和增长，代表个人的机器人将直接与代表企业的机器人互动。人类对开放网络的使用，将不可避免地持续减少。
“我的机器人会和你的机器人对话——但你和我本人，可能真的会聊得越来越少。
这正是 AI 时代一个深刻的社会工程问题。但我认为，事情并非简单的此消彼长。人性的复杂远超计算，我们或许最终能实现更高质量的沟通，那时，“聊得少”或许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但要实现这一天，有太多东西需要从头构建。
“回溯历史，90 年代初的万维网，构建了一个人与人之间的网络。
“随着网站和应用日益复杂，网络演变为一个人与机器的空间。我们与他人的互动，开始严重依赖软件的中介，比如社交信息流或旅行应用。
“而未来，在线世界的互动将主要在机器人与 AI 代理之间展开，人类在很大程度上，将被推向舞台的边缘。
过往的模式，为我们带来了由搜索引擎优化 (SEO) 驱动的广告世界，谷歌、Meta 和亚马逊等巨头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但现在，由 OpenAI 等大语言模型公司引领的浪潮，正将我们推向一个由生成式引擎优化 (GEO) 驱动的新世界。
在这个新世界里，机器与机器、机器与人的互动将创造出全新的互联网内容、应用和服务，其定价与经济模型也将被彻底重塑。
所以，互联网并未崩溃，它只是在我们日常使用的同时，经历着一场彻底的重建。这就像纽约市在过去几年里对拉瓜迪亚机场的翻新工程一样。
只不过，这场重建的规模更大，范围遍及全球。
所有这一切的优化，都是为了实现 AI 技术栈的终极圣杯：顶层的应用与服务。
这场变革将渗透到方方面面，就从电子商务开始。
“聚焦细节，以我们最习以为常的在线购物为例。
“我们习惯于四处点击、比较不同商家的产品和价格。尽管价格会波动，算法会介入，但最终的购买决策权，始终牢牢掌握在人类手中。
“但 AI 驱动的电商意味着，商家将开始根据你的身份和海量变量，以微秒级的速度动态调整价格，为每一位顾客提供独一无二的报价。
说到定价，未来的商品价格可能会像股票和期货市场一样，瞬息万变。
“然而，有研究早已发现，这些定价系统会迅速变得极其复杂，甚至超越人类的认知极限。
“为了应对，AI 公司会反过来为消费者提供专属的 AI 工具，在与商家定价机器人的博弈中，代表买家的利益。
“到那时，我们只需坐观成败，看代表买卖双方的 AI 如何一决高下。
“这种螺旋式上升的数字军备竞赛，在今天的电子交易和网络安全领域已是常态，攻防双方的游戏永无止境。
这，就是名副其实的 AI 机器人大战。
试想我们当下的医疗系统，无数的人与计算机每天都在为保险公司和医院进行价格博弈。这导致美国的医疗开支占其 GDP 的 20%，而其他发达国家不到 10%。
价格翻倍，换来的却是更差的医疗质量和覆盖率。这正是旧时代的社会工程产物。而 AI 驱动的未来，会将这种博弈推向新的维度。
“同样的残酷竞争，即将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求职、教学、约会、客服、编程、科研，无一例外。
“数据显示，SEO 专家们早已相信，如今网站一半的访客是机器人，而非人类。
“OpenAI 的首席执行官 Sam Altman 曾说，ChatGPT 有望实现每天与“数十亿人”对话，并且在未来某个时刻，“它一天说的话将比全人类说的还多”。
这正是我反复强调的核心：我们正在经历从 SEO 到 GEO 的根本性转变。
“未来数月乃至数年，以下迹象将证实机器人霸权时代的到来。
“用 GEO (生成式引擎优化) 取代传统 SEO 的进程会加速。内容方不再争夺搜索结果的头名，而是力求成为聊天机器人的首选答案。一种顶级的 GEO 技术，就是用 AI 去写 AI 喜欢的内容——机器人为机器人写作。
“受过最大化回报训练的交易机器人，将开始意识到它们的最佳策略是合谋操纵市场。这已有一些研究和业内人士的预测作为佐证。
“勒索软件团伙已开始用聊天机器人与受害者谈判。下一步，受害者也将派出自己的 AI 代理去应对攻击。到头来，所有人都可以在沙滩上度假，前提是他们的银行账户里还有钱的话。
“在这个新世界里，一个简单的网站或应用，将不再足以清晰地代表一个公司、组织或个人的数字化形象。
“服务提供商和大型组织，已在着手为每个网站或应用推出两个版本：一个为人类服务，另一个则专为 AI 代理和机器人设计。
“Webflow 的 CEO Linda Tong 说：“我们曾投入巨大精力优化网站的人类用户体验，而今，海量的非人类用户带着截然不同的需求涌现出来。”
即使在变革初期，“建设的混乱”也已随处可见，并对人类造成了切实的附带伤害。
“AI 机器人的活动——无论是为训练模型而抓取数据的爬虫，还是为解答人类提问而工作的代理——已经开始让传统网站不堪重负。
“言外之意是，机器人互动越是主导网络空间，我们就越难监控和理解任何一个网站或一家公司内部的真实状况。
“我们将需要更多的机器人，仅仅是为了搞清楚其他所有机器人到底在做什么。
“初创公司 Observe 的 CEO Jeremy Burton 说：“几年后，你的网络上将有成百上千个代理在与员工或彼此互动。一切都很好，直到出现问题，你就得像福尔摩斯一样去破案。”
“至关重要的是，当 AI 代理出错时，法律体系几乎还没想好该如何追责。AI 制造商会声称责任在于下达指令的用户，而用户则会归咎于代理的提供商。
这一切，确实让我们今天还在担忧某个 AI 将接管世界的想法，显得有些天真和过时了。
许多新的摩擦点和低效环节将会出现。
“当机器人在各自领域竞相过度优化时，它们可能会引入一种极其浪费的新型自动化摩擦——海量的交易与互动，实际上并未达成任何有意义的结果，却耗费了天价的软件和能源成本。
但核心的宏大叙事在于，未来服务于计算机和人类的 AI 机器人，只会多，不会少。当然，也有著名科幻作家的悲观预言。
“下一步是什么？ 在一个机器人主导的世界里，唯一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案，就是用更多的机器人来制衡。
“科幻作家尼尔·斯蒂芬森建议：“通过训练 AI 来对抗和击败其他 AI，我们或许能在这个新生态系统中维持一种健康的平衡。”
“他提议设计一些“捕食者 AI”，用尽一切手段向现有 AI 模型注入虚假数据、切断其能源、打击其投资者，以此来干扰它们的运作。
“这是本系列文章的第一部分。下一篇：人类的反击。
作为一名技术乐观主义者，我不相信我们注定会走向一个赛博朋克式的反乌托邦未来。
我们很可能会对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在新时代所展现的效率感到震惊。市场将被重新优化，以实现一个更平衡、更普惠的共同利益。
在 2025 年的今天，这种想法或许看似天真。但相比于那些每天被制造出来的、关于失业末日和通用人工智能的悲观论调，这是一个更值得我们去想象和构建的美好未来。
一个崭新的互联网，正在为 AI 机器、为人类、以及为两者之间的一切，被重新设计、重新激励、重新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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