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金融危机、挺过二战分裂!王子制纸,如何用百年书写传奇?

全球印刷与包装工业 2025-09-27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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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小小的纸张,承载着文明的进步与经济的发展。王子制纸,作为日本纸业的先驱和重要支柱,其百年发展史不仅是其自身的企业史,更是日本近代工业发展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将追溯王子制纸的起源,并深入剖析其如何建立日本纸张自给自足体系,并最终成长为国际纸业巨头的历程。





日本国内纸张自给自足体系的建立



王子集团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被称为日本近代经济之父、参与创立众多公司的涩泽荣一创立的抄纸会社。涩泽荣一认为“造纸和印刷业是文明的源泉”,并希望能够供应当时只能在国外生产的国产纸张。在涩泽的提议下,抄纸会社于1873年成立,并于1875年在东京王子村(现东京都北区王子)建造工厂,1876年,抄纸会社更名为纸张制造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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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制纸在1889年于静冈县天龙川流域开设了气多工厂,并于1899年开设了中部工厂,开始正式生产木浆纸。在积极推进国产纸张生产的同时,王子制纸也在不断努力建立新的技术体系,并提高自身的生产能力。

三井银行为了支持新工厂的建设而提供了增资,这也使得三井银行在公司管理中的参与程度进一步增强,而涩泽荣一则辞去了公司负责人的职务。管理层的变动导致了公司内部出现了一定的混乱,原先计划中的新工厂也由于天龙川的反复泛滥等自然因素而受到了阻碍。王子制纸因此遭受了严重的财务危机。

受三井银行委派前来重建公司的铃木梅代认为,如果公司不建造一座大型且技术先进的工厂,那么在未来的五十年甚至一百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里,都将难以生存下去。因此,他着手建造一座可以作为公司未来一百年发展愿景的重要支柱的工厂。

经过对日本全国众多候选地点的仔细筛选和比较,北海道苫小牧市最终脱颖而出,成为了新工厂的理想选址。这主要是因为苫小牧市附近的支笏湖拥有丰富的水量,而且工厂的后方还有水流湍急的纳索瀑布,是进行水力发电的最佳场所。此外,工厂周围还拥有大片原始森林,可以作为造纸所需的充足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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苫小牧工厂投入运营大约五年后,便被誉为当时东方最好的造纸厂。得益于这座先进的工厂,日本终于能够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生产新闻纸,并成功地建立起了自给自足的国内生产体系。成为近代文明基础的造纸公司于1893年更名为王子制纸,并支撑了整个日本的工业发展。



王子制纸、富士制纸和库页工业三家公司合并,开启“大王子”时代



从明治20年代到大正初期,伴随着报业的蓬勃发展,日本国内对西式纸张的需求持续增长,造纸公司也如雨后春笋般相继涌现。其中,1887年创立的富士制纸和1913年创立的库页工业两家公司,逐渐开始与王子制纸展开了激烈的市场竞争。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经济经历了一段高速发展的时期,但随后便遭受了战后经济衰退以及关东大地震的严重冲击。富士制纸和库页工业两家公司都受到了昭和金融危机和大萧条的负面影响。由于当时的滨口内阁解除了黄金的出口禁令,导致日元迅速升值,从而使得纸张进口量大幅增加,市场环境因此急剧恶化,各公司的业绩也随之大幅下滑。

此外,中国国内不断升级的抵制日货运动也导致日本纸张的出口贸易陷入停滞,这进一步影响了相关企业的经营业绩。当时,许多人都非常担心,如果这种不利局面持续下去,日本的造纸业将难以继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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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在时任王子制纸社长藤原银次郎的积极推动和不懈努力下,王子制纸、富士制纸和库页工业这三家公司最终成功完成了合并。在1929年下半年,这三家公司的总资产均位列日本五大矿业上市公司之列,足见其雄厚的实力。合并后的王子制纸,其造纸量占到了当时日本造纸总量的80% 以上,因此,这一时期也被称为“大王子”时代。



成立王子林业,扩大和培育公司自有森林



早在1893年左右,王子制纸便在其气多和中部工厂所在的天龙川地区开始了植树造林的工作。到1914年,该公司拥有的森林面积已达到约1,729公顷。当王子制纸于1910年开设苫小牧工厂,并开始在北海道北部岛屿拓展业务时,该公司在时任领导人藤原银次郎的指导下,进一步加强了在北海道收购公司自有森林和进行植树造林的力度。

藤原银次郎希望能够有效地保护这些宝贵的森林资源,并提出了“使用树木的人应该有义务植树”的理念。王子林业的成立,正是为了促进对自有森林进行更为有效的管理1933年三家公司合并之后,自有森林的面积增加了一倍以上。二战前在北海道收购的约 79,000 公顷自有森林,构成了王子制纸如今林业资产的基础。

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战败后,包括库页岛在内的一些海外领土上的部分林业资源被剥夺。随着战后经济的逐步复苏,日本国内对木材的需求急剧增加,如何确保木材的稳定供应成为了造纸行业日益紧迫的问题。

在战后三家公司进行拆分之后,苫小牧制纸(作为王子制纸的存续公司)继承了拆分前共同管理的85,000公顷自有林中的约66,000公顷。苫小牧制纸继续推进植树造林工作,以创建用于生产纸浆的储备林。

1956年,该公司在北海道栗山市设立了林木改良研究所(后更名为林业研究所),专门研究如何改良不同树种的育种方法,并致力于利用生长速度较快的树种来培育高产的林木资源。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王子制纸开始进口木片,并于20世纪70年代初在新西兰和巴西等地建立了纸浆厂,作为其植树造林业务的重要组成部分。1992年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举行的联合国地球峰会再次确认了植树造林在实现可持续森林管理方面的重要作用。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王子制纸一直在澳大利亚、新西兰、东南亚等地区积极开展造林业务,以确保木片的稳定进口。



从战后分裂为三家公司到经济高速增长时期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太平洋战争正式结束。王子制纸公司曾一度占据日本纸张总产量的80%之巨。然而,战争结束后,该公司的产能急剧下降,仅占造纸业总产能的29.6%和纸浆业总产能的32.4%。尽管国内的工厂面临着工人过剩的问题,但日本在战后立即成立了海外日本人遣返委员会,以处理海外日侨的遣返事宜。

1946年就任公司总裁的王子制纸常务董事中岛启二,同时兼任了遣返委员会的主席。他曾公开表示,“即便需要关闭一两家工厂,我们也必须尽全力拯救这些身处海外的同胞。”战争结束后,原先在库页岛、满洲等海外领土的王子制纸一万多名员工得到了无条件接收安置。

造纸业一直以来都被视为一个具有文化底蕴和和平精神的行业,并未积极地参与战争。然而,由于王子制纸的市场份额过高,该公司成为了1947年颁布的《消除经济权力过度集中法》的重点监管对象,并因此与GHQ展开了关于解散该公司的谈判。尽管谈判的过程漫长而艰难,但王子制纸克服了各种困难,始终坚持不懈地进行谈判。经过多方努力,该公司最终被拆分为三家公司,而最初的解散方案是将其拆分为九家公司。

原王子制纸公司被拆分成了苫小牧制纸株式会社、十条制纸株式会社和本州制纸株式会社这三家公司。1949年8月1日,以“苫小牧制纸株式会社”这一新的名称重新出发。

作为原王子制纸的存续公司重新开业的苫小牧制纸株式会社,当时仅拥有一家造纸厂,即苫小牧工厂,并且只生产单一的产品——新闻纸。虽然苫小牧制纸株式会社与日本其他工厂相比拥有卓越的生产能力,但由于产品单一,且生产设施距离最终消费者较远,其基础管理并不稳固。

为了发展成为一家能够为日本的经济复兴和发展做出更大贡献的造纸公司,苫小牧制纸株式会社在重新开业后便立即开始筹划在本州岛上建造第二家工厂,并随即在爱知县春日井市展开了厂址的选址工作。

其目标是建造一座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生产设施的工厂。这座工厂的技术非常先进,它以硬木为主要原料,充分展望了未来的发展趋势,并配备了日本首套牛皮纸浆连续蒸煮设备。

春日井工厂于1952 年 6 月正式投入运营,主要生产单面光泽牛皮纸、纯白色纸卷以及双胶纸(后改为文化纸)。次年,苫小牧制纸株式会社建立了一套涵盖纸浆生产和使用牛皮纸漂白工艺造纸的完整的一体化生产系统,这成为了其后续发展和增长的重要推动力。

1952 年,首先将公司名称从苫小牧制纸株式会社更改为王子制纸工业株式会社,然后在1960年再次更名,最终恢复使用了“王子制纸株式会社”这一名称。



环保意识的觉醒与全球化扩张



伴随着日本经济的强劲增长,国内对纸张的需求也出现了大幅度的增长。自1970年以来,日本已跃居世界领先的纸张和纸板生产国之列。在那个时期,巴西一家由政府控股的公司——巴西淡水河谷公司,通过伊藤忠商事寻求合作,希望开展植树造林活动,以促进木片和纸浆向日本的出口。

这恰好为王子制纸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王子制纸原本就希望积极推动使用海外阔叶树作为确保原材料供应的重要手段,并借此机会将藤原银次郎先生传承下来的树木保护理念推广到日本以外的更广阔的地区。

1971年,包括王子制纸在内的11家日本纸浆制造商与伊藤忠商事携手合作,共同成立了一家专门进行相关研究的公司。1973年6月,这家研究公司改组成立了日本巴西纸浆资源开发株式会社(JBP)。同年9月,JBP与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合资成立了巴西日本制纸公司(CENIB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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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日本内阁以“该项目将有效地促进巴西经济的发展,并推动日巴两国之间的经济交流,从而为两国友好关系的建立做出巨大贡献”为由,正式同意通过海外经济协力基金对该项目提供支持。

通过将日本先进的造林和纸浆制造技术与巴西淡水河谷公司丰富的人工林资源以及完善的铁路和港口运输系统相结合,一个从树苗生产、栽培到纸浆制造、最终到零售环节的可持续发展的经营体制得以形成。该项目在实施过程中克服了诸多困难,并最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进入20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泡沫迅速破裂,经济萧条的程度也随之急剧加深。在泡沫经济时期持续投资的造纸业和纸浆业,此时陷入了严重的供应过剩困境。伴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如何确保具有环保意识的全球资源供应,成为了一个日益重要的课题,国际市场上的竞争也变得愈发激烈。

1992年7月,十条制纸株式会社与三洋国际纸浆株式会社宣布合并,这预示着日本国内以及国际市场上将会涌现出更多的企业合并和收购的机会。

在此之前,王子制纸已经通过一系列的合并举措来扩大自身的业务规模,例如1970年与北日本制纸株式会社的合并、1979年与日本纸浆工业株式会社的合并,以及1989年与东洋纸浆株式会社的合并。

为了在严峻的商业环境下继续保持其领先地位,王子制纸于1993年10月做出了与神崎制纸株式会社合并的决定。值得一提的是,神崎制纸的前身是王子制纸的神崎工厂,该工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从王子制纸中分离出来。

神崎制纸能够提供一系列高附加值的产品,例如铜版纸、铸涂纸(一种特殊的涂布纸)、无碳复写纸和热敏纸等,王子制纸一直都非常欣赏该公司所拥有的卓越技术能力和强大的销售实力。

此次合并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这两家曾经同属王子制纸的公司能够放下历史上的分歧,齐心协力,共同建立一个更加强大和稳定的管理基础,从而为公司未来更大的发展和繁荣铺平道路。合并完成之后,公司名称正式变更为新王子制纸株式会社。新公司不仅成为了新闻纸和包装纸领域的领先制造商,而且在涂布纸领域也确立了其领先地位。

日本国内两大造纸制造商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日本的纸浆和造纸行业从日本经济泡沫崩溃所造成的损害中逐渐恢复过来。然而,与此同时,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却变得愈发激烈。例如,1995年,金佰利公司与斯科特纸业公司合并,一举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卫生纸制造商;而全球最大的纸浆和造纸制造商——国际纸业公司,也积极开展了各种并购活动。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新王子制纸株式会社做出了与本州制纸株式会社合并的战略性决定,以确保公司能够在激烈的全球市场竞争中继续生存和发展。本州制纸株式会社是战后“大王子”被拆分成的三家公司之一,从原王子制纸分离出来后,发展成为了日本领先的纸板制造商。为了共同建立强大的国际竞争力,两家公司最终达成了合并意向,促成了这次大规模的合并。

考虑到日本国内以及国际社会各界对我们的殷切期望,公司决定恢复使用“王子制纸”这一名称,以此来更好地帮助实现成为名副其实的国际综合性造纸公司的宏伟目标。同时,也启用了全新的公司标志,以清晰地表明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1996年10月1日,这两家曾经被迫分道扬镳、各自独立运营的公司,时隔47年之后再次携手合作,重新走到了一起。这标志着王子制纸在朝着成为强大的世界领先的综合性造纸公司的目标道路上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并将继续充满信心地沿着其卓越的创始人涩泽荣一所制定的高尚道路前进,并努力成为所有员工都引以为傲的优秀企业。



业务结构转型与全球业务扩张



随着日本社会少子老龄化问题的日益严峻、信息通信技术的飞速发展以及无国界经营和全球化浪潮的迅猛推进,纸浆和造纸行业所处的外部环境已经来到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为了确保王子制纸株式会社能够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并实现可持续的增长,公司制定了以通过改革来实现结构性业务转型为基本经营方针,并为此付出了不懈的努力,以期不断提高企业的整体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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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而言,王子制纸在市场需求持续萎缩的地区采取了合并或暂停部分生产设施的措施,同时选择在市场需求不断增长的亚洲地区进行积极的投资布局。王子制纸从2010年左右开始全面进军东南亚和大洋洲市场,包括中国市场。

到2022年,王子制纸株式会社已经将其业务范围扩展到了9个国家的40多个生产基地。自2001年将上述CENIBRA项目的日方投资比例提高到100%以来,CENIBRA公司作为王子控股株式会社的子公司,一直在王子集团的海外发展战略中扮演着核心和关键的角色。

为了通过加快决策的速度,并更加明确各个业务集团的管理职责,从而最大限度地提高集团的整体经营效率,王子制纸株式会社于2012年10月1日对其原有的部分业务部门和间接部门进行了拆分,并以纯粹的控股公司——王子控股株式会社的全新姿态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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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控股株式会社旨在利用这一全新的组织结构来推动全球化发展,并努力发展成为一家具有强大创新能力的价值创造型企业。为此,制定了新的企业口号——“超越界限”,以此来强调决心不受传统框架的束缚,积极大胆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迈进的坚定决心。与此同时,还设立了全新的王子通信标志,以更好地彰显王子集团的团结一致和凝聚力。

2020年,日本政府宣布了到2050年实现碳中和的宏伟目标,以此为重要契机和指引,王子集团纸制定了2050年环境愿景,旨在为构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社会贡献力量。同时,也明确了2030年环境行动计划,作为实现2050年环境愿景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的阶段性目标。

自原王子制纸创立的150多年来,集团一直致力于在不断提高企业自身价值的同时,持续拓展以造纸为核心的各项业务范围,例如开发高性能、高附加值的纸张产品,以及积极开展与木材资源的利用和环境保护相关的各项业务。

在去年11月公布的2024财年半年度报告中,集团明确了“进一步成长和进化”的2030年长期愿景,并围绕“环境、收益、创新”三大核心举措展开具体行动。在环境方面,王子制纸将持续推进各项举措,积极应对气候变化。除了扩大人工林面积,王子制纸还将通过增加可再生能源的使用、种植速生树等方式,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提高碳汇能力。在业务方面,将深化现有业务,建立最优的生产系统,同时积极拓展海外包装业务和环保产品等高潜力领域,提升整体业务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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